第四十二章 禺疆秘境

　　這就是息壤？
　　我努力地朝著頭頂望去，瞧見那高約五六丈的穹頂，並非是海洋館的玻璃壹樣透明，它充斥著壹種土黃的顏色，但看上去很薄，如同蛋殼壹般，所以能夠透光。
　　它將水上的光芒折射下來，形成了我們身處空間的奇妙光線。
　　我很是激動，問道：“怎麽拿？”
　　朱雀卻搖頭，說如果可以，我直接就幫妳拿到了——此處的禺疆秘境，也就是南海龍宮，是我們之前的遠古大能修建而成的，他們利用了息壤的特性，並且經過精確的計算和推導，將材料發揮到了極致，完美得如同壹件藝術品，而正因為如此，使得任何的壹點兒息壤脫離，都將會引發整個空間的坍塌，而在下方的人，也很難在萬鈞之力的擠壓下存活。
　　我有些懵，說道：“也就是說，我只要取走壹點，這兒將會瞬間毀滅？”
　　朱雀點頭，說對。
　　霍二郎這時問道：“等等，我還有壹個問題——我們原本是在五指山壹帶，怎麽壹轉眼，就跑到海邊來了？”
　　朱雀平靜地說道：“這有什麽不對麽？”
　　霍二郎說道：“當然，五指山可是在海南島的中部，距離海邊，不說十萬八千裏，至少幾百裏地是沒問題的吧，而我們就掉了兩個洞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朱雀瞧見我也是壹臉疑惑，於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這麽說罷，我們身處的空間，並不是壹個穩定的常態，在很多時候，它是處於運動和變化之中的，早在千年之前，人類的修行者就發現了這個道理，從而創造出了許多的學派來，研究此事，對於陣法、符箓以及空間能量的運用，也達到了壹個巔峰——回到妳的問題，妳認為的距離，在常態上，的確很遠……”
　　她將雙手平攤，說道：“我的兩根大拇指，相距應該是最遠的，但如果我合攏的話，它們卻能夠挨在壹塊兒。”
　　啪……
　　朱雀將雙手合攏，兩根大拇指挨在壹塊兒，看著我們，說這個，懂了麽？
　　霍京霍二郎點頭，說道：“妳說的這個，跟最近流行的蟲洞、和空間曲率的概念很像。”
　　而壹直在賭氣，略顯沈默的西門越也發聲說道：“奇門遁甲之中的奇門。”
　　我沒有想到這裏面居然還有這麽多的說法，忍不住驚嘆。
　　不過這會兒倒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霍二郎解開了心中的疑惑之後，便上前去，查看那屍體，而西門越則亦步亦趨地跟著。
　　朱雀留在後面，對我說道：“息壤有壹種特性，就是會自我生長，這麽多年過去了，定然會有累積的，白七郎只是不願給出來而已，又或者說我們可以查看壹下，哪些地方厚度足夠，就取壹些下來……”
　　勘測這件事情，十分的繁瑣和費工時，而且還是在那麽高的地方。
　　現在這樣的狀況下，可是沒辦法的。
　　唯有將眼前的麻煩給解決了，才能夠安心下來處理。
　　我跟著朱雀往前走，想起了另外壹個問題來：“那個……禺疆秘境之中，可有如妳，或者霸下壹般的大聖存留？”
　　朱雀看向了我，說妳在擔心什麽？
　　我說若是有的話，就得看妳與那位的關系如何，若是不錯，說不定我們與白七郎之間的矛盾，就可以調和了。
　　朱雀說道：“禺疆是黃帝之孫，民間傳說中的海神、風神和瘟神，不過這壹位並不是黃帝之孫的那位禺疆，而是與我同期的壹位妖族大聖，要說認識，我自然是識得的，但關系嘛，說起來，我們其實是對頭來著……”
　　啊？
　　我說那怎麽辦？
　　朱雀笑了，說霸下之所以能夠活那麽久，是因為它的脾氣溫和遲緩，再加上血脈天賦，本身就活得比較長；我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是大聖哥哥將我的意識封存起來，所以千年的時光於我而言，不過彈指壹瞬間；至於禺疆，我反正是不相信它能活到現在的。
　　我瞧見霍二郎與西門越在查看地上屍體，這才低聲問道：“妳之前，是怎麽進到這兒來的？”
　　朱雀指著頭頂上的穹頂，說道：“這兒，其實就是在崖山外海十幾裏遠的地方，不過外面布置了法陣，屏蔽了我的感應，後來我通過反向邏輯，最終確定了方位，又破解了禺疆那老東西布置在外面的法陣，這才闖了進來，碰到了白七郎。”
　　我說那個白七郎，真的是辰龍夜行者？
　　朱雀說道：“妳別被這個嚇唬到，所謂辰龍，只不過是體內留存這壹絲真龍血脈的夜行者而已，與遠古真龍相差甚遠，而他之所以有現在這樣的成就，也多是禺疆秘境留下來的好東西培育出來的，算不得什麽。妳先天條件比他強太多，用不著擔憂……”
　　我點頭，而這時霍二郎已經查看妥當，站起來說道：“是白七郎的人，遭了暗算。”
　　我瞧見周圍的打鬥痕跡，有些驚詫，說這樣壹望可見的地方，如何暗算？
　　朱雀說道：“這兒是上古壹精通法陣的前輩主持修建的，壹步壹景，妳再往前面走，就不會這麽說了。”
　　我不明就裏，按照朱雀的說法，往前走去，結果剛剛走出兩步，回過頭來，卻發現整個廣場上空空蕩蕩，什麽也瞧不見。
　　這情況，跟先前我在山林裏，與馬壹嶴前後腳進山洞時的情形，壹模壹樣。
　　我往後退了幾步，發現朱雀、霍二郎與西門越，還有地上的兩具屍體都在。
　　這又是個什麽原理呢？
　　瞧見這等讓人詫異的狀況出現，我方才曉得，除了與人爭鬥的手段和法門之外，這個行當裏面，我還有許多需要去學習，或者說了解的東西存在。
　　而這樣的詭異狀況，也讓我有些擔心起了唐道那哥們兒來。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擔憂可能有些多余，但在這樣詭異的地方，他到底能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呢？
　　好在朱雀來過此處，對於這兒的布置爛熟於心，讓我將手遞給她，隨後又讓我拉住霍二郎，霍二郎拉住西門越，四人連成壹條線，由朱雀在前帶路，朝著前方的殿宇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霍二郎的手掌軟綿綿的，不像是男兒那般粗糙。
　　而且他的手心有點兒汗，微微顫抖。
　　這種感覺很古怪。
　　在朱雀的帶領下，我們繼續向前，當真是壹步壹景，每走壹步，都有各種變化，周圍的空間又各有不同，我們不敢大意，亦步亦趨。
　　走了壹段距離，霍二郎忍不住問道：“這個地方，除了那個白七郎，還有誰麽？”
　　朱雀說我來這兒，只見到過他，其余其它人，或許有，但我並不能瞧見全貌，所以不敢肯定。
　　我說應該有吧，要不然這家夥是怎麽生出來的？
　　朱雀說道：“夜行者的繁衍，並不是妳想的那般簡單，有著很多的方式，又或者他根本就只是從壹顆蛋裏面孵化出來的呢？”
　　壹顆蛋裏……
　　想到這畫面，我忍不住吸了壹口涼氣。
　　隨後我們走上了臺階，來到了壹處巨大的宮殿裏面來，因為過了外面的法陣區域，所以大家都松開了手。
　　我瞧見殿前有鮮血，快步上前，瞧見裏面亂作壹團，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還有斷肢，但是卻沒有瞧見任何的人影。
　　顯然，戰場已經有過了轉移。
　　那個胡車，還真的很能折騰。
　　禺疆秘境與我去過的其余兩處地方截然不同，這兒更像是後世的橫店影視城壹樣，地方寬闊，建築林立，別說只是那兩撥人，就算是再來幾波，恐怕也能夠融入其中，相互不幹擾。
　　霍二郎還想要繼續追查下去，畢竟殺害查理杜的兇手胡車，是他心頭的大恨。
　　但朱雀卻想要前往白七郎的住處，想要先搜尋壹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家夥存留下來的息壤。
　　這個才是我們前來此處最主要的目的。
　　到底是繼續去追，還是與我們壹起同行，霍二郎權衡了壹下利弊，最終還是選擇跟我們壹起。
　　我們走出了大殿，壹路往西，走了沒多壹會兒，卻是過了壹處小廣場，走過那月亮型的拱門之後，居然發現了壹片庭園。
　　那院子裏有藥圃，也有花圃，樹木和奇石，小橋流水，甚至還有地方種得有蔬菜，以及藤架。
　　相比前面那些雕欄玉砌的樓閣，這兒更加有生活氣息壹些。
　　生活區。
　　我們快步向前，越過了花圃和田地，壹路上都沒有遇到人，心中歡喜，又走了壹段距離，突然間聽到有動靜聲，我舉目望去，卻瞧見了唐道的身影。
　　他在與人交手。
　　只不過那敵人讓人有些意想不到，居然是壹男壹女，兩個小孩，六七歲的樣子，男孩束發，女孩紮著雙小辮，童子打扮，手中有鋒銳利劍。
　　不過別看兩人模樣不大，但身手卻是壹等壹的強，以唐道的身手，在兩個小不點面前，居然處處受制，施展不開。
　　我箭步向前，想要幫忙，而突然間，壹個白發老太婆，出現在了我的不遠處，朝著我陡然壹掌拍來。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