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蠱事

南無袈裟理科佛

靈異推理

我出生於1986年8月20日,那天正好是農歷七月十五。
中國有四個鬼節,分別是三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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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洶湧的屍群

苗疆蠱事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25-3-30 21:03

  這具禿頭僵屍,並沒有尋常所見的粽子身上那股腐爛的氣息,它的周身毛孔緊縮,外覆屍油成蠟,看著就是個幹巴巴的屍體,但是壹眼望去,卻有壹種人形臘肉的感覺。
  它的眼睛已然封蠟凍結,睜不開來,不過卻能感知,壹從墳冢之中躍出,絲毫不做停留,便朝著身後的黃鵬飛和白露潭襲去。
  作為茅山嫡傳弟子,黃鵬飛自然也是見過不少粽子,茅山養鬼術聞名道內,他哪裏會懼這個猴子壹般的小老太太,手腕壹抖,劍花挽得雪亮,壹大篷,便朝著襲來的禿頭僵屍卷去。
  他剛才誤襲同事,雖然並無大礙,但是卻因為迷惑不明,被我們給鄙視了,心中窩著壹大股火,無法渲泄。
  此時跳出這麽壹頭僵屍,自然成了他的出氣筒,出手便下重招,想著壹劍便削下這僵屍魁首,逞壹逞威風,也好挽回壹些顏面才是。
  哪知這快過風般的壹劍,並未刺中,落了空,那頭僵屍有著尋常同類所不能比擬的敏捷,頭壹偏,果真就像壹個大猴子般,朝著黃鵬飛壹巴掌拍來。
  黃鵬飛不愧是名門子弟,劍勢未老,手腕回轉,擋在了這爪子之上。
  然而這壹抓雖然被擋住了,但是上面傳遞過來的力量,卻洶湧澎湃得很,將根本沒有多少防備的黃鵬飛給壹下子,往後拍飛,砰的壹聲,後背重重撞上了那棵老槐樹,菊花生冷,眼睛眉毛都擠成了壹團。
  按清朝袁枚《子不語》中對僵屍的分類,共計有白僵、黑僵、跳屍、飛屍、屍魃、屍魔(王)這六等,後兩者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而四級飛屍,我曾在家鄉青山界的耶朗祭殿中見過。
  當時感覺簡直就不能對抗,倘若不是楊操請神,上了我身(此說法有待商榷),估計我們所有人,都妥妥的掛掉了。
  不過見這壹頭,感覺實力頂多就介於跳屍至飛屍之間的存在——這還得多虧了此處乃聚陰匯元的鬼城養屍地,密林遮茂,壹棵老槐吸足了陰氣鬼靈,淬煉身體,這才得來。
  不過即使是如此,也是十足的厲害,最重要的是它似乎有智慧,壹刻也不停歇,朝著黃鵬飛又跳躍過去,揚手就是壹抓。
  這家夥的爪子不知經過多少年歲月的生長,又黑又尖,比那鋼鐵還要硬實。
  壹道白影閃過,白露潭擋在了黃鵬飛身前,她的頭發往上面漂浮豎立,眼睛幽綠,顯然是在短暫之間,請神附體了。
  集訓營已過半年,白露潭竟然能夠在瞬間請神成功,顯然是已經得到了不少好處,功力精進。
  她與那老嫗對拼壹記,兩者都朝著反方向跌落,白露潭摔倒在地,臉色煞紅,朝我們求救:“陸左,快來救我們,難道妳想作壁上觀,見死不救麽?”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和楊操都沖到了草叢中去,而雜毛小道則和司機老姚、向導把受了重傷的田師傅,緊急往車裏面搬進去。
  石超在發楞,有些懵懂。
  我沖了十來步,沒曾想身形壹滯,感覺有東西將我的腳給緊緊抓住,不讓前行。
  我本來以為是草梗絆到,使勁壹拉,竟然拔出了壹只腐爛的手來。
  這只手差不多只剩下了白骨,骨縫間填充得壹些爛肉、泥土和草屑,那十指,將我的大頭皮鞋抓了個牢靠。
  也就在這壹刻,我的另壹只腳的腳踝處,也被這麽壹只爛手給抓住,上面傳來了巨大的力道,使得我難以前行寸步。
  我的身體本來在急速奔跑,這壹阻攔,上身的慣性還在向前,於是整個人,便重重跌倒在地。
  我的下巴著地,重重磕在了泥土之上,草汁飛濺入口,壹股子泥腥味,直沖入我的鼻子裏。
  我摔了個大馬趴,五體投地,正想爬起來,立刻感到身子被七八雙手給緊緊抓住,不得動彈。
  我心中暗叫不好,往日聽說包坳子的名頭,重要的就是萬人坑,人疊人地埋著,不知死人有多少。
  我本來並不介意,因為死了太久,全部都是壹堆骨頭,而靈魂倘若沒有屍體寄托,根本就寄存不了多久——壹堆骨頭,有什麽好怕的?然而我卻忽略了壹個事實,倘若這些靈體匯聚,糾結成了壹個龐大的意識體,確實可以忽略掉那陰風洗滌,世界排斥。
  在道家的體系中,這種意識體,又被稱作鬼王。
  當然,這只是猜想。
  全身被束,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回想起慧明和尚使用九字真言的意境,深吸壹口氣,我口喝壹聲“臨”,遇事不動容,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這才發現那些手全部都是從地下的泥土草皮中伸出,壹只手我自然不懼,但是這七八只,卻讓我壹時間,難以動彈。
  我屈膝,以膝蓋為支點,用勁,將自己活動起來,幾秒鐘後,已有三四只手被我擺脫,正當我得意之時,我腦袋前方幾十公分的泥土裏,突然出現了動靜。
  我眼睛剛往那裏壹看,只見壹蓬泥土被頂出,接著壹個腐爛的頭顱轟然沖出,朝我張口咬來。
  啊——
  這驟然出來的死人頭將我嚇得半死,猛壹縮頭,避開了這東西的啃咬。
  然而它並沒有放棄,探出半個身子,臘化的臉頰上根本沒有什麽好肉,因為脫水,嘴唇外翻,露出壹口又黑又潮的爛牙,朝我咬來。
  我的身子壹緊,剛剛擺脫的身體頓時又被十來雙手緊緊摟住。
  我的脖子離那個散發著惡臭的腐屍之口,只有壹拳之隔。
  然後,這腦袋被壹只布鞋給踩中,重重地碾壓進泥土裏,濺起許多黃色的屍水來,灑得我半邊臉都是——是雜毛小道及時趕到,他壹腳把這頭顱碾爛,然後出劍如風,將纏著我的那些鬼手,全數挑中。
  他這雷擊桃木劍,專克妖邪鬼魅,上面蘊含的純陽雷意,讓這些鬼手如遭電擊,紛紛撤開。
  我早已被壓制得火冒三丈,壹得解脫,立刻躍起來,擡腳就朝著那些尚未縮回地下的腐手踩去。
  雜毛小道的劍,已然點向了我身旁三米處同樣被困的楊操身上。
  這時我才有時間往四處張望,只見這整個壹片草叢,黑暗中,已然出現了好多佝僂的身影,影影綽綽的,正朝著我們緩慢走來。
  這百鬼夜行的場面,讓人看著就不由得毛骨悚然,而白露潭和黃鵬飛兩人,已然被那頭老嫗和十幾頭腐屍給纏住。
  這處地方,果真是個恐怖的養屍地,我們不敢再往前行,揮手高喊,讓他們兩人朝我們這邊突圍,我們在這裏接應。
  那墳冢之中爬出來的老嫗兇猛,黃鵬飛疲於應付,便點燃壹道符箓,朝我們這裏拋來,頓時壹道青光直入,如同壹道棧橋,周圍的腐屍紛紛退卻,黃鵬飛叫上白露潭,兩人趁機朝這裏飛奔。
  雜毛小道看到這符,不由心疼得壹通罵,說狗日的,真的是崽賣爺田不心疼,李道子的“鵲橋旁顧”符,竟然被他用來跑路?
  說話間,黃鵬飛健步如飛,已然越過我們,絲毫不做停留,朝著車子那邊跑去。
  白露潭跑得稍慢,被那老嫗僵屍給糾纏住,跌跌撞撞地跑到我們面前,大聲喊走。
  我見她雖有神力氤氳,但是神誌清醒,倒也並沒有失去意識,笑了壹下,祭起震鏡,壹聲“無量天尊”,將這追逐上來的老嫗僵屍給定住身。
  我們周圍的土地不斷有手冒出,眼巴前的敵人,便有幾十個,天知道這地下怎麽會有那麽多沒有腐爛完全的屍體,我們也不敢力敵,去擴大戰果,只是小心著腳下,邊跑邊退。
  退到車子旁邊,只見司機老姚正坐在駕駛室裏緊張地啟動,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點不著火。
  我們都跑了回來,圍在車子的旁邊,看著上百號白僵、黑僵級別的腐爛僵屍,在那老嫗僵屍的帶領下,從樹林裏、草叢中、公路盡頭……四面八方,團團圍將上來,不由得心中煩憂。
  在這裏的,沒有壹個是平庸之輩,只是蟻多咬死象,這麽多的腐屍,要是被咬上壹口,那可真就麻煩了。
  我與雜毛小道肩並肩,打量著這些恐怖惡心的僵屍,問他剛才那雷陣還能不能布置,再打壹通,倒也無妨。
  雜毛小道呸了壹口,說妳以為引天雷布陣,這東西,說來就能來啊?沒有十天半個月的累積,這雷擊桃木劍裏,是根本就沒有多少雷電聚集的——即便是剛才,那讓我都控制不住的雷網,全托了那空間的環境和氣候,跟我的實力,沒有多少關系的。
  我們沒說兩句話,那老嫗僵屍已然嘶嚎起來,不知死了多少歲月,它的聲帶早就毀壞,使得這嚎叫聲,像指甲刮過玻璃壹樣刺耳。
  車外五人,這老東西誰也不管,就朝著我沖過來。
  雙手高揚,十指尖銳,由上而下地刮過來,像兩道颶風。
  在它的身後,我們的周圍,至少圍上了近兩百多號僵屍,相互擠壓著,像領救濟糧的災民,朝著我們這邊洶湧而來。
  這麽大的場面,跑不掉,唯有戰了!
  這個時候,誰也藏不了私了,我捏緊雙手,踏前三步,惡魔巫手瞬間點燃,與那頭老嫗,數百僵屍的領導者,兇猛地對撞在壹起。
  我的右手錘在了它的胸口,而它的指甲則劃破了我的胳膊。
  接著,壹陣磅礴的力道從對手的雙掌之上湧來,我腳步不穩,不由得騰空而起,越過汽車,朝著對面的屍群之中,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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