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忠誠贊歌，史皇氏！

　　蜉蝣點點，在歲月長河中頑強的生存。
　　它們背負著逝去的過往，追逐著未來的新生。
　　即使曾經的身體已經死去，但是只要精神記憶有朝壹日能夠被傳承下去，便已經是已經另類的不朽！
　　盡管，這條路上並不順暢，充滿了崎嶇坎坷……身為敗者組無數成員中的壹員，要幹翻太多太多的競爭者，彼此吞噬成長，獲取他人背負的文明沈澱，用之補完升華自身本質，最終才能經受歲月的考驗，迎來新生。
　　歲月長河中化鯤、化龍……壹步步，都走得太艱難。
　　但，要有夢想。
　　畢竟，那至高的存在，都沒有放棄對已經殞落的他們的搶救。
　　盤古有大愛。
　　祂開辟了洪荒，設立了看似冰冷死板、無情無性的天地秩序，可卻依然在時間長河中留下了這樣的希望之火。
　　盡管，那原本的生命已經停止了呼吸，文明都被埋葬……但只要還有人能記憶，能背負，能貫徹……在精神上，便依然還活著、被延續著！
　　這樣的壹線生機尚存，歲月銘記，不放棄搶救……那置身於歲月長河中的蜉蝣，又憑什麽不去追逐那壹點希望？
　　‘它們尚且如此，已經墜入了死亡的深淵，依然努力掙紮拼搏……’風曦眸光深邃，凝視著長河，‘我這條件環境比它們好上千萬倍的，又有什麽資格松懈呢？’
　　‘更何況，出了巫族這大羅小號紮堆的地方，最危險的枷鎖被解開……正適合我大展拳腳！’
　　這般想著，風曦的嘴角微微彎起，似乎是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在壹旁，牧看著他，眉梢輕揚，“妳現在好像很開心？”
　　“能跟我說說，妳在開心什麽？”
　　“開心嘛？自然是因為……”風曦眨眨眼，很誠實，“巫族之中，天才論億，掛逼成群……整壹個龍潭虎穴。”
　　“我能跳出去，又有什麽理由不開心呢？”
　　牧啞然。
　　畢竟，他是大巫，是大羅，自然不覺得巫族中的氛圍有多可怕。
　　即使是他開在巫族裏的小號，很多時候都是在被虐的道路上……可要說感到害怕的情緒？並沒有。
　　相反，有時還覺得刺激——能跟那麽多巨佬進行另類的同臺較技，多麽讓人開心的壹件事？
　　兩者的心態，天差地別。
　　歸根結底，是因為牧自有力量，有背負承載困難的勇氣，還能輸的起。
　　對牧來說，小號存在就是壹筆筆不傷根本的投資，他真身拔根腿毛下來，都比百八十個小號加壹起還要有價值。
　　可對風曦而言，小命就壹條，是傾家蕩產才鼓搗出來的資本，賠了就沒了！
　　風曦的心態，牧壹時不理解。
　　不過，他稍微換位思考、思索推演，便洞悉明白，搖頭失笑，“原來如此。”
　　“妳沒把巫族當成溫暖的避風港，反而是看作行將爆發的火山？”
　　“天真的孩子吶……以為外面的世界，就像妳想象中的那麽美好嗎？”
　　“妳不懂啊！”牧輕嘆，“是的，整個巫族用龍潭虎穴形容壹點都不錯……可這壹切的背後，都還在祖巫們的掌控下。”
　　“壹些數據很嚇人，可整體還是很和諧的……就算有人想弄死妳，都要制造壹樁樁的巧合，搞密室殺人，讓妳‘自殺’。”
　　“然而在巫族外面？”
　　牧嘴角翹起，帶著壹抹說不出是玩味還是嘲諷的笑意，“妳說不得就能時常見到大羅的偉力了！”
　　“到時候，妳可要悠著點……別讓自己被‘余波死’了。”
　　“怎麽？妳不相信我說的話？”他看著風曦眼底的懷疑，哂笑，“不信沒關系……依照現在的航速，用不了壹天，妳就會有幸見證壹次了。”
　　這尊大巫微微側頭，向著壹個方向看了過去。
　　目光所及之處，虛空幻滅，歲月成煙，什麽都不能阻擋他的視線！
　　他仿佛看到了遠方什麽事情的發生與上演，說著很有預言性質的言辭。
　　風曦順著方向望了過去，但讓人無奈與沮喪的是……什麽也沒有看到。
　　“就算有先天靈寶在身，妳離大羅也差的太遠。”牧搖頭，“不用費勁了，妳看不到的。”
　　風曦只能放棄。
　　“說起來慚愧，我還真沒有詳細傾聽過妳們這些底層的看法……”牧幽幽道，“尤其是像妳這種特殊小巫，了解的很多……”
　　“對人族巫族，妳有什麽感受？”
　　“感受嗎？”風曦想了想，“怎麽說呢？應該是……”
　　“亂！”他壹拍手掌，“對，就是亂！”
　　“明面上，天驕並起……”風曦感嘆，“壹個個跳的歡快起勁，這個折騰壹下，那個折騰壹下……”
　　“然而據我了解，這裏面有許多都是外面的大羅至尊的棋子，故此才能有這般優秀表現……雖然我也明白，這是對妖族戰爭中的必要妥協，所以祖巫大人許以眼下的權柄地位、未來的利益收入，來拉攏團結壹切能團結的力量。”
　　“對這些棋子的行為，多數時候睜壹只眼閉壹只眼。”
　　“但是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太亂了！烏煙瘴氣！”
　　“而且……這樣因利而合的隊伍，是不是缺乏足夠的向心力、凝聚力？”風曦憂慮，“比如生死關頭、最危險的時候，大羅至尊真的會為人族死戰到底嗎？”
　　“未來的利潤收益，大得過自己的生死性命嗎？”
　　風曦的擔心，不無道理。
　　錢沒了，可以再賺。
　　許多大羅，現在看起來投資人族巫族投資的很愉快，小號開的不亦樂乎，諸多馬甲加起來，聲勢浩大的不可思議。
　　但是，他們會為了壹時投資成本的虧損，而不惜壹切、賭上自己性命的征戰嗎？
　　大羅，擁有永恒的生命，不可思議的神通，管理洪荒的權限……怎會因為壹時的得失而紅眼廝殺、舍生忘死？
　　在風曦看來，不止是巫族有這樣的問題，妖族壹樣有，或許更嚴重！
　　像是什麽羲皇啊、媧皇啊、帝俊啊、白澤啊……別看他們都在妖族中掛職，但他們的根腳真不是妖族！
　　是先天神聖！
　　是起源在洪荒世界被圓滿開辟之前，享受盤古大神遺澤饋贈，天然就有世界的權限！
　　跟那些濕生卵化的後天精怪，根本不是壹個畫風。
　　所以這些古老大神，即使在妖族中掛職，真要說他們會為之死戰到底、忠貞不渝……不太現實。
　　否則的話，也沒有伏羲人皇、女媧聖母、帝嚳人王、瑞獸白澤之類的傳說了。
　　可是，這就是完結了嗎？
　　大羅至尊、先天神聖的立場，都不站在妖族上，就壹定會死心塌地的站在人族上嗎？
　　風曦很迷茫。
　　“所以，”牧微笑看著他，“妳擔憂人族的未來？”
　　“妳還在害怕……這樣因為利益聚集起來的陣營，最後會不會變質？”
　　牧語氣幽幽，幫風曦說出壹些他沒有說出口的心裏話，“除卻失敗時的樹倒猢猻散，還有得到勝利後可能面臨的問題——追逐利益的大羅投資者，會不會貪婪無度的對人族過度索求，最後將人族這‘天地主角’圈養起來，用來收割氣運？”
　　“妳是在擔心這些嗎？”
　　牧笑著詢問，風曦臉色變得蒼白了壹些，終是點頭，“是的。”
　　“這壹切核心，其實就是在問——有沒有真正忠誠於人族的大羅？或者是人族出身存在證道的大羅者？”牧看向時間長河，“換而言之，便是人族自身有沒有保證自己意誌純凈、不被外力幹涉的力量？”
　　“有，就能擺清跟投資合作者之間的關系，各取所需，共同成長。”
　　“如果沒有……投資的大羅，今天能扶起人族這‘天地主角’；明天可能就扶起壹個比人族多長壹只眼睛之外，其余繁衍、思考能力壹樣的‘三眼族’；後天又或許會高唱‘神族崛起’……”
　　牧比風曦暢所欲言的多了，毫不在意的將壹切攤開來講。
　　風曦只能負責點頭，再點頭。
　　“其實，事情未必像妳想象的那麽糟糕。”牧的語氣變得有些飄渺，“大羅的手段，比妳想象的還要不可思議、違背邏輯……”
　　“倒果為因、扭轉歷史、過去生於未來、壹證永證壹成永成……”
　　牧，此刻仿佛站在另壹個維度中發言，跨越了無量量時空的阻隔，有些失真和變調，“現在活躍的先天神聖，誰知道裏面有多少是未來人族證道的大羅，走到了盤古開天的時間點上，為自己刷上的根腳呢？”
　　“妳只想到，而今的巫族中有烏煙瘴氣，壹個個古老大羅在這裏面瘋狂的安插小號，各種各樣的左右思想理念……”
　　“但為什麽不想想……或許，很多人的先天神聖身份才是小號，如今行動，是在為大號的崛起保駕護航？”
　　牧壹只手掌平伸，接住壹點飛濺到戰艦上的浪花，“這樣的大羅，如今不袒露身份，或許只是為了等待壹個合適的時候。”
　　“更甚者，變幻根腳，潛伏在敵後……只為有朝壹日，唱壹曲忠誠的贊歌！”
　　“真的嗎？”風曦聽得壹楞壹楞的。
　　“誰知道呢？誰又敢斷言不可能呢？”牧話音渺渺，“只是我個人的壹點猜測罷了……”
　　“壹些驚艷的人族英傑……比如說那黃帝的左史官，喚為倉頡，於文字有大功績，應是稱為字皇、字祖更合適壹點。”
　　“但，他的尊號卻為史皇氏。”
　　“這讓我想到壹個老朋友，也是很酷愛書寫歷史呢……那位神聖人很好，很正直，秉筆直書，品性高潔，讓我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