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云燕的故事 by cloudcrack
2018-5-25 17:35
「切!」她捂着嘴「噗哧」一下笑起来:「你说好话的本事不错啊,怎麽以前我都没发现过?」
她把那张沾着男人精液和她自己淫水的床单揭了,另外换了一床,拉着我钻进被窝,侧着身子抱着我,脑袋靠在我肩头,把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搭在我身上,轻轻的,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重量。
外头鞭炮越响越热闹了,我这才突然想起还有大事没干,赶紧把手机掏出来给家里头拨电话。她用黑油油的眼睛盯着我,静静地听我笑呵呵地和电话那头的亲人唠长道短。当我终於把最后一个电话打完,侧过身来重新抱着她时,她却突然叹了口气,把脸紧紧埋在我胸口上:「有亲人的感觉……一定很幸福对不?」「对啊……啊?你家里没亲人了吗?」
她翻了个身,仰着脸望着天花板:「早没了,我爸死得早,我妈改嫁了就再没回来过。我们那改嫁都不兴带着孩子,我是由我奶奶带大的,一直带到我读大学……这辈子对我最好的就是奶奶了,为了送我上学,她腿有风湿还出去给人做短工,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什麽好东西,村里有谁家办红白喜事,她去帮忙,人家给的糖啊花生啊,她一粒都舍不得吃,全都拿回来给我……我一直想,以后读完了书,有了出息,一定要带奶奶到城里来,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她的声音突然噎住了,使劲吸着鼻子,可最后再也忍不住,把脸蒙进被子里,肩膀抖动着泣不成声。
我张开胳膊,把她抽动着的纤瘦身子搂进怀里:「别哭了,好燕子,你奶奶知道你这份心,在天上她也会觉得开心的。」
她静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上,时钟「嗒嗒」地走向零点,窗外,五彩的礼花正点亮南国的夜空,在此起彼伏的「劈啪」声里,就这样,新的一年来临了。
*** *** *** ***打那以后,我就成了程燕小屋的常客,但每次去之前得给她打电话,她同意了才能去。当然,其实很多时候她倒也不是说不让我去,而是类似这样的:「想和我二人世界呢,就明天再来,想跟人家一起轮我呢,就晚上来酒店,随你自己选。」而我每次都选的前者。
说实话,我倒不是觉得恶心,相反,我觉得她被一群男人围着肏得「啊啊」乱叫的样子有种特别的美感,光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上头。其实就算我不去,按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她那骚样,找多几个人一起轮自己也没什麽奇怪的,但我就是不大愿意去凑热闹。
而我很快也发现了,她对我态度有些特别——她和别人风流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去外面开房,或者乾脆就在工地上,做完就散,好像什麽都没发生过。只有我每次都是去她家里,她会留我过夜。她特喜欢做完爱之后,在被窝里趴在我身上,脸枕着我的胸口,把紧胀的乳房紧贴着我,轻轻地蹭来蹭去,好像舍不得让兴奋起来的奶头软下去似的,我们经常就这样胸口贴着胸口聊天,有时候一说就两个小时。
后来我想明白了,为什麽我不喜欢凑热闹:我喜欢这种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把注意力放在我一个人身上的样子,柔弱、温情、俏皮,跟发疯时的浪荡模样判若两人。
我没去多问她的「私事」,也不想去知道。在潜意识里,对我来说,她只有和我在一起的那部份才是和我有关的,而除此之外的东西,就像是属於另外个人一样。而她也很默契地不在我面前提和别的男人的事。但我估计,她虽然和不少民工做过,但公司里的人,除了我以外,别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事,起码从他们平时的态度上是看不出什麽异样。
不过,我经常去她那过夜的事,倒是纸包不住火,没过多久,同事基本上个个都认定我们两个在谈朋友了。后来连老板都把我叫过去,说你们俩乾脆出去另外租个清静点的房间算了,公司给补贴,而我只能尴尬地笑着说:「感谢感谢,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和我住一起来着。」
我在心里无奈地摇着头——我们相互不属於彼此,仅仅算是个稍微长点的一 夜 情而已。我甚至有种她是皇上,而我成了后宫佳丽似的感觉,想到这个,我禁不住偷偷苦笑了一下。
日子继续这麽过着,继续着肉体如胶似漆、心却若即若离的日子。她永远都还是老样子,认真而卖力地工作,认真而卖力地做爱,性致来了的时候,纤细的身子扭动得像条鱼儿,水汪汪的嫩肉拼命地蠕动着,好像要把身子里的每一滴水都变成爱液挤出来似的。而当风息浪静的时候,静静依偎在我身上的样子却温顺得像只小羊。
她一直这样,好像从没变过,但我却变了。守在工地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开始想她,特别是当连着好些天不回去的时候,一到晚上,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窗户,眼睛里就满是她的笑容,当然,还有她白花花的奶子和红艳艳的屄花儿。
好些时候我想打电话给她,想听听她的声音,但最后却都作罢了——我知道她并不缺我这一个,当我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她也许正在不知道哪个包房里和不知道哪个男人翻云覆雨,用我思念的美妙胴体在他们身下娇喘连连,我可不希望打电话正撞上这种时刻。我努力地思考了好些次,但还是说不清这到底算不算吃醋,也许我只是不想去打扰她而已?
但随着认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对燕子的了解总归还是越来越多的。她几乎没有亲人,但却经常会收到信,简陋的薄纸,有的字迹工整,有的却有点七倒八歪,每次收到信她都会很开心,然后认真地写回信。
有时她会把信拿给我看——写信的人全都是孩子,遥远小山村里的孩子。她每个月都会从工资里抽一部份出来,隔几个月给孩子们汇一次。她说那些孩子让她想起过去,想起那些孤苦伶仃的日子,她希望能让他们过得比自己快乐。
她有时也会和我说起她的家乡,说起那儿破旧的小学校,她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学校盖栋新房子,让孩子们不用再在漏雨漏风的房子里上课,为了这个,她得努力赚钱,努力存钱。
我安慰她说:「没等你存够钱,国家肯定已经先帮你建了。」她说其实她也这麽觉得,可是没关系,总有更困难的地方,总有需要帮助的人呀,把钱留给他们就好了。
我也调侃过她说:「你要赚钱还不容易,凭你这身材相貌,随便伴个大款,钱就有了。」结果她使劲摇脑袋:「钱这东西,多点就多点,少点就少点,但不能没志气,当小三什麽的我才不干呢!再说,我和有钱人也过不来的,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就只和土包子混得来。」
「擦,言下之意……我是土包子了对吧?」我愤愤然地瞪着她。
她「噗哧」一下笑起来:「差不多吧,介於土包子和洋包子之间咯!」但也许的确如她所说的,只和土包子合得来,所以跟她上床的基本上也都是下里巴人,被光鲜靓丽的时髦女郎们瞧不起的人,包括那些忙乎了一天半天,满身汗臭味的民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