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

纯洁滴小龙

灵异推理

“细那康子们,吃饭了,呜嘞呜嘞呜嘞~”
系着围裙的崔桂英左手端碗,右手握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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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捞尸人 by 纯洁滴小龙

2025-2-12 18:22

  邱敏敏?李追远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豆奶瓶。从地府爬上来找你索命?这句话分明是在明示。单独看这一段,以常人视角或许难以理解:为何石雨晴明知老教授杀过人,却还要与他在一起,还逼着他离婚与自己结婚?然而,若切换视角,多举些例子,比如古今中外,男的与情妇合谋杀妻、女的与情夫联手杀夫的例子比比皆是,多到小说、戏剧、电影都演绎不尽。如此一来,原本难以理解的事似乎又变得正常了。
  李追远低下头,对着吸管默默喝了一口豆奶。此刻,他越发觉得自己写书的必要性,每一波浪潮过后,都应记载实例加以总结,效果定然比单方面宣讲要好得多。
  接着,这位老教授向李追远展示了老男人的精神艺术。他采用以退为进的方式,先帮女人宣泄掉心中的不满,在此基础上,引出过去二人之间的种种美好,如精神上的共鸣;接着展望未来;最后提及当前现实困境,希望女人再多给他一些时间。明明只是绕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什么也没解决,什么需求也未满足,但女人却依偎进老男人怀里抽泣哽咽,随后便是一番耳鬓厮磨、你侬我侬。
  两人准备离开。为避免引人注目,老教授先走,过了一会儿,石雨晴才离开。由于李追远所在包间门敞开着,所以二人先后离开时都经过了门口。老教授确实老了,一个退休老人,脖子和脸上都有明显的老人斑。石雨晴则不算老,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知性美。李追远注意到,老教授经过门口时,眼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凶光。既然杀过人,再杀一次也并非不可。当初邱敏敏就是这般不知满足,死命提要求,自己才送她去死的。石雨晴眼角则流露出情感需求被满足后的柔和,她还挺高兴。
  “小远哥,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谭文彬虽没听到隔壁间的谈话内容,但从少年先前的神情中看出这两人很重要。
  李追远摇摇头,说道:“彬彬哥,报警吧。”
  谭云龙坐在办公桌前,用力抽着烟,桌上烟灰缸已被烟头塞得满满当当。王朝南痛快地承认了杀害唐秋英的犯罪事实。原因是当年王朝南在修剪花圃时,不小心弄脏了唐秋英晒在外面的被子,随后二人吵了一架。这本是生活中常见的口角,时间也很短暂,别说警察了,连校保卫科都没出动,只靠旁边的宿管阿姨劝架 “都各自少说几句” 便消停了。大家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后来唐秋英失踪后,警方和学校排查其人际关系网时,也没人想到这一茬。就像你走在路上,被旁边骑自行车的人溅脏了鞋子,你骂了一句:“神经病啊!” 可偏偏,唐秋英骂的是:“祝你断子绝孙!” 事后查实,唐秋英和王朝南此前并无交集,所以唐秋英根本不知道这个三十几岁的校园艺工没有孩子。她可能只是骂人出气时,脑子里恰好冒出这个脏词就用上了,要是换个词,哪怕更恶毒,也都没事。偏偏这句话,被王朝南记在了心里。他开始观察唐秋英的活动轨迹,在吵架后的第四个月,趁着林荫道栽树时,趁唐秋英落单下了杀手,并将尸体栽种进树坑里。这种行凶者最让警方头疼,仿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任你如何细致筛查,都难以查到他头上,可偏偏就是他杀了人。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王朝南对于贝贝的事咬死不说。他怀着极大的执念,宁愿因杀人被枪毙,也要坚持自己有儿子的信念。甚至,他可能希望赶紧被枪毙,觉得只要孩子找不到亲生父母,那就依旧是他的儿子。王朝南的妻子也是同样的态度。如果说王朝南的问题是极度偏执,那他妻子就是切切实实有精神问题。
  “谭哥,那边地方的同志回消息了,你看看。”
  “这么多?”
  被拐孩子的父母会在当地警局备案,这边通知过去后,那边会进行排查对照,然后通知条件匹配的父母。绝望是痛苦的,但比绝望更痛苦的,是在绝望中一次次给你希望,然后再将它击碎。很多父母得知消息后,一次次动身前往查看,却发现不是自己的孩子,同时还可能看到别的父母找到了孩子正喜极而泣。理性上该为找到孩子的父母高兴,可感性上,这又是一把插入他们心口的刀。
  小周:“主要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本就是人贩子重点目标,而且现在取名叫‘宝宝’‘贝贝’的孩子很多。”
  “不是有胎记么?”
  “胎记有点小。”
  谭云龙叹了口气。
  “谭哥,你不用叹气,这次锁定范围了,应该能找到孩子父母的,说不定他亲生父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小周,你还没结婚吧?”
  “没呢。”
  “等你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懂了。”
  “是是是,我明白谭哥你的意思,不过,谭哥,你该请客了吧?”
  “嗯?”
  “这么多年前的案子,居然就这么被你给破了,还解救了一个被拐儿童,立了这么大的功,不出点血?咱这些人可都等着在酒桌上向您取取经呢,话说,您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棵树下埋着尸体的?”
  “我儿子在那所大学读书。”
  “这我们都知道啊。”
  “有天我去学校看他,和他在宿舍楼后面散步,发现那棵树长得最粗最高,我就怀疑上了。”
  “就这?”
  “要不然呢,总不至于说是我能召出唐秋英的鬼魂,带我找到她尸体的吧?”
  “哈哈哈,谭哥,你就会开玩笑。不过,真的厉害,您这洞察力,佩服。”
  谭云龙干咳了两声,伸手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时,旁边有人喊道:“谭哥,你的电话。” 谭云龙起身离开座位,接了电话。
  “喂,我是谭云龙。”
  “喂,我是谭文彬。”
  “有屁快放。”
  “放肆,你什么态度。”
  “臭小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学校找你。”
  “你来呀,你来打我呀,你来呀。”
  谭云龙深呼吸。他以前还自我检讨过,每次和小远接触后再去看自己儿子,就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他觉得应该是自己作为父亲的心态失衡,现在他明白了,人没必要一直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爸,杀害邱敏敏的真凶找到了。”
  深夜,警车再次驶入校园,抓捕行动进行得很顺利。谭云龙靠在车门上,看着前方同事们将老教授陈德良带上警车。另一头,石雨晴已先一步被抓获,此时开始了审讯。从对讲机里得知,女人的心理防线很差,已经在交代了,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说她只是知情者,而非从犯。七年前的案子,加上前阵子案件相关人员的集体失踪,极大地提高了侦破难度,没想到此时竟柳暗花明。回去的路上,车上几个年轻警员看谭云龙的眼神都变了,那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小周又问出了那个问题。
  “谭哥,你这次又是从哪里来的线索?”
  谭云龙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不回答又不行,因为一些东西必须要写进卷宗。
  “我儿子在这所学校读书。”
  车上其余警员都在认真听着,只有小周觉得这个开头有点耳熟。
  “学校北门有家老四川,我还带你们几个去吃过。有天晚上我去学校看我儿子,和他一起上二楼包间吃饭,俩犯罪嫌疑人就在隔壁,我听到了他们的大声嚷嚷。然后我自己摸查了一阵,又找到些额外线索作证,这才决定收网。”
  其实,谭云龙的叙述里有漏洞,因为石雨晴和老教授可能并不经常去老四川,或者今晚是第一次去,这一漏洞细究之下就会发现。但他不想直接说是自己儿子听到的,后续走流程会有点麻烦,而小远不喜欢麻烦。另外,只要证据详实,确认对方有罪,至于线索是具体怎么 “触发” 出来的,其实就没那么重要了。有些时候,警察为了保护检举者,还会故意模糊这种举报揭发。比如某起刑事案件中,被害者家属晚上做梦梦到自己亲人被埋在了哪里,警方去挖掘,还真挖出了尸体,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同村真凶。这种一看就是有人目睹了凶手埋尸,举报的同时又希望隐藏自己举报人的身份。
  车内其他警员在感慨谭云龙的运气,只有小周说:“谭哥,你儿子可真旺你。”
  “啊,真舒服。” 谭文彬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昨天被鬼上身过,吃饱喝足后,饱饱睡了一觉,整个人仿佛又活了过来。
  “咦,小远哥,你怎么在这里?” 谭文彬揉了揉眼,一般这时候远子哥应该在柳玉梅那儿和阿璃在一起。
  “彬彬哥,你不看看几点了。”
  谭文彬扭头看向时钟,上午十一点了,而他们昨天的计划是,今天十二点就出发去同安镇找杂技团。
  “我艹!”
  谭文彬马上起床,提着盆去洗漱,回来后想收拾东西时,发现东西已经被少年收拾好了。
  “那个,小远哥,你怎么不叫我。”
  “时间来得及,你多睡会儿也没关系。”
  谭文彬靠向书桌,看见桌面上摆着一套符针。少年分别将破煞符、清心符和封禁符用红线捆绑在针上。
  “小远哥,这是拿来做击发用的么。” 谭文彬说着做了一个丢针的动作。
  李追远摇摇头:“这是给林书友准备的,我根据《地藏菩萨经》里对起乩的理解,想到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增幅方式。”
  “阿友会很感动的。”
  谭文彬清楚,这一套针只是小远哥今天上午随手做的,实际上,小远哥已经为林书友设计了一连串丰富好玩的东西。这次事情之后,林书友对官将首的认知必然会提升一大截。这样他回去以后,就有向他师父和爷爷发起挑战去篡位的底气了。当然,前提是他没被远子哥玩死或玩废。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龙王起驾~”
  谭文彬将登山包背起,跟着李追远走出寝室。在经过陆壹门口时,谭文彬特意吟了一声:“虽千万人吾往矣~” 然后,二人在楼梯拐角处停下。不一会儿,陆壹寝室门被推开,背着书包的林书友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听到他出来的动静后,李追远和谭文彬才继续下楼梯。二人走在前面,林书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后面。
  校门口,李追远和谭文彬分开站着打车,这是时下增加打车成功率的一种方式。然后,李追远这边先打到了一辆,没急着上车,而是和司机商量价格。等谭文彬那边也拦下一辆后,李追远才坐上了车,谭文彬立刻抛下他拦下的出租车,跑到前面车里和李追远坐到一起。后头被放鸽子的司机正准备开骂,后车门就被打开,林书友坐了进来:“师傅,快,跟上前面的那辆出租车。”
  明天才是人贩子交易的日子,可考虑到杂技团需要提前搭建场地和做宣传,所以今天他们很可能就已经到了。正常考试时,提前进考场没什么意义…… 可要是桌子上就放着试卷呢?
  关于 “余婆婆” 的卷宗,李追远看过了,但看了等于没看。因为警察搜集到的,只是余婆婆的分支,可能是跟着学的,亦或者曾经也是这个团伙后来自己单干了。泥胎像立得很到位,但真就是一个吉祥物。这种人,真的很奇怪,既信鬼神之说,却又干着人神共愤的恶事。
  谭文彬扭过头,看见小远哥拿着一个硬皮本,正在上面勾勾画画。他看清楚了,是由一个端点里引出的两条线。端点上标注的是 “自己”。一条线从 “自己” 端点处延伸出去依次是 “寝室”“高跟鞋声”“陆壹附身”“镇压女鬼”“冉秋萍的信”…… 然后一路延伸到 “贝贝”,最后则是 “余婆婆”。第二条线也是从 “自己” 端点延伸,依次是 “平价商店”“孙红霞”“润生袭击”“无脸死倒”“冉秋萍的信”…… 然后一路延伸到 “陈德良” 和 “石雨晴”。陈德良和石雨晴这里是并列的一个分叉。两条线在中间有一个短暂交汇点,那就是 “冉秋萍的信”。
  谭文彬代入到以前小远哥给自己讲题时的思路,问道:“小远哥,这是事件线么,或者叫…… 因果线?”
  “嗯,我在摸索出题者思路。”
  自确认自己走江开启后,李追远就着重注意了这两条线,想要将它们尽早解决。目前,这两条线都解决了。高跟鞋唐秋英这条线,最终引到了余婆婆。但邱敏敏这条线,却落在了这里。
  “小远哥,它们之间除了都涉及到‘冉秋萍的信’外,还有什么关联么?”
  “你可以不顺着看,去逆推。”
  “啊?”
  “我觉得,线是彼此相互的。”
  “哦?”
  “彬彬哥,你觉得万事万物是恒定的么?就是已发生的事,就必然发生了。”
  “小远哥,要不然呢?”
  “站在宏观全知全能的角度,是正确的;可站在我们这种个体角度,以以我们的视角来看,那些我们眼里未知的已发生的事,是真的无法被改变么?理论上来说,直到黑布被揭开的前一秒,雕刻师依旧能对自己的作品进行修改。”
  “小远哥,你的意思是,其实我们都在冥冥之中被引导了?”
  “是被江水推着走,她被推向我时,相对于她,则是我被推向她。只不过在具体实施过程中,谁先能掌握这条线,谁就能在这一浪和下一浪里,一直掌握主动权。就比如我们现在。你看,唐秋英这条线要是逆着从余婆婆这里推,是否也能推到我们这里?王朝南,原本应该在明天就带自己那个同村人去杂技团买孩子的。”
  “所以,我们如果没提前顺着这条线去找到余婆婆,那就是余婆婆顺着这条线,找到我们了?我们就是被动的一方了。”
  “嗯,只是……”
  李追远的笔,在陈德良和石雨晴这两个小分叉这里画了两个圈。
  “只是,邱敏敏的这条线,为什么接不上去?”
  “良良,来,来追爸爸,只要你追到爸爸,爸爸就给你买玩具小汽车。”
  “我来了,爸爸,爸爸你等等我,我来了!”
  一对父子,正在空旷场地上追逐打闹。追逐过程中,二人来到一处正在搭建的棚子前。几辆卡车上,正在卸货,有各种各样的表演道具。
  “爸爸,我抓到你了,我要玩具小汽车,嘻嘻。”
  男子低头,摸了摸儿子的头,问道:“良良,你想要买多少钱的小汽车呀?”
  “我不知道,爸爸给我买多少钱的我都喜欢,嘿嘿。”
  “我们良良真乖,爸爸帮你问问有多少钱的卖好不好呀?”
  “好呀,爸爸。”
  男子抬起头,看向棚子那边正向自己走来的两个女人。一个女人年轻漂亮,身材曼妙,而她搀扶着的老婆婆,则身形佝偻,脸颊很长,嘴边两侧皮肉下坠明显。男子对着她们问道:“开个价吧,能卖多少钱?” 问这个问题时,男子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怨毒。呵呵,石雨晴你没想到吧,我会把你和他的孽种,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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