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戀總是甜苦參半的，第壹口嘗到的總是甜的那部分，膩在心裏的甜，誰都舍不得放過，越嘗下去，越是苦澀，就像紅蘋果壹般，有保質期，從裏到外，慢慢變壞。
有些人淺嘗輒止，吃到的只有甜，有些人越嘗越深，反而發現越來越苦，葉默對待感情本來就是個急性子，壹口就恨不得咬到果心裏邊去，越咀嚼越苦澀。
葉默冷著臉推開門的壹霎那，自然是“萬眾矚目”嘴角抽了抽，葉默冷著臉沒說話。
呂康麗看到心裏小情人的到來，自然是欣喜的不行，剛要開口叫他，誰知道葉默徑直走到尹曼寧面前道：“路上有些事耽誤了，不介意我邀請妳壹起唱首歌當做給大家賠禮道歉吧？”
尹曼寧剛想冷傲的拒絕，誰知葉默根本不給她說話的幾乎，壹把將她拉起，拿起桌臺上的麥克風直接道：“獻醜壹曲，當做給大家賠禮道歉。”
當下便點了壹首流行的情歌，尹曼寧此時怒目圓瞪，但被推到了前面，又下不了臺，只能恨恨的拿起話筒，葉默開始唱起來，嗓音低沈而富有磁性，唱著這首歌很是有壹番味道，身邊的尹曼寧心中壹楞，倒是沒想到葉默的聲音這麽具有磁性，聽著很是讓人舒服。
很快到女聲部分了，尹曼寧也摒除雜念，開始認真的唱起來了，如果說呂康麗的聲音如黃鶯啼鳴，空靈甜美，而此時尹曼寧的聲音就如同在風中沙沙作響的風鈴，幹凈柔美，隨著有些傷感的曲調，很容易讓人感染其中。
大家都是愛幻想的年紀，看著大屏幕上的Mv，都有壹股傷感在心中蔓延，似乎都嘗到了裏面男女主角的憂傷呂康麗的雙眸中早已是淚水彌漫。
看著葉默的背影，只覺得心痛的不行，在她眼中此刻的葉默是完美的，可是這份完美卻不屬於她，女孩現在只覺著被世界遺棄了似的，心裏孤獨的很，恐慌的很，想要抓住什麽，卻又什麽也抓不到，慢慢的，淚水再也是不堪重負，壹滴接壹滴的流了下來。
此時大家早已是沈靜在歌聲裏，沒誰註意到女孩兒無聲的哭泣，當然，坐在女孩旁邊的孫健自然是註意到了，從葉默剛壹進來時他就註意到了呂康麗的眼神不對，誰知後面越演越烈，他現在心裏真是嫉妒的要死。
“媽的，葉默這小子，憑什麽，找了冰山美人還到處拈花惹草。”他現在自然是覺得葉默和尹曼寧有壹腿，他曾經也壹直在意淫眼前的冰山美人，只是也只能在腦海裏想想，連話都沒說過，現在葉默壹下就牽扯到兩個去女神，要他如何能忍受，他在心裏恨不得將葉默大卸八塊。
葉默與尹曼寧表演也到了尾聲，葉默面無表情道：“抱歉，我家裏還有事，不便多留，大家吃好玩好。”隨即放下話筒，頭也不回的走了。
呂康麗此時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肩頭開始聳動起來，孫健壹看，覺得自己機會到了，忙擺出壹副安慰的表情，撐在沙發上的手也是漸漸的移到女孩的肩膀上慢慢拍打著。
呂康麗此時早已是心亂如麻，根本感覺不到肩膀上的手，她覺得這個傷心地已經待不下去了，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走去，走到走廊上拿出手機，撥出了壹個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餵，乖女兒，怎麽啦？今天玩得開心嗎？”
聽到爸爸那溫暖的嗓音，女孩再也忍不住，蹲在角落裏，哽咽道：“不好玩，壹點都不好玩，我想回家，我想妳和媽媽了。”
電話那頭呂子喬自然聽出女兒的異樣，當下心疼的不行，也顧不得還沒下班，直接走人了，“乖女兒，妳在哪？不要亂走，等爸爸來接妳”
“我在飛歌KTV。”女孩說完就掛了電話，低著頭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很快壹輛黑色的轎車就停在了飛歌KTV門口，壹個英俊的中年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男人擡眼看去，壹眼就看到了蹲在角落哭泣的女孩兒，心中刺痛的不行，連忙跑了過去，“乖女兒，怎麽哭啦，是誰把我的乖女兒弄哭啦？跟爸爸說，爸爸跟妳報仇。”
“……”呂康麗此刻壹想到心裏的那個人兒，胸口就疼的很，蹲在地上，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看女兒那掛滿淚珠的臉蛋，這下可把呂子喬心疼壞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女兒這麽傷心過，他彎下身壹把抱起女兒向車走去，“乖女兒，我們回家。”
孫健跟同學們打完招呼，馬上就朝樓下走去，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會放過，可誰知他剛到樓下就看到呂康麗被壹個中年男子抱進了車裏面，他連忙追了過去，誰知中年男子回頭壹個冷厲到極點的眼神把他震的硬是邁不出壹步。
隨著車子啟動，孫健壹眼瞥到車牌號，心下大驚，“這竟然是市政府的車，還是前面那幾位的？”
以他老爸區長的那點位子，還不被人家吐口唾沫給淹死，當下也不做停留，轉身回包房繼續吹牛逼去了。
葉默離開飛歌後，壹路漫無目的的走著，心中五味陳雜，剛發芽的幼苗這麽快就折斷了嗎？葉默對待感情壹直是大男子主義，他絕不允許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有說有笑，如果這樣，他情願壹刀兩斷，即使很痛苦，但是長痛不如短痛。說他冷漠也好，無情也好，他就是這樣的壹個人。
葉默來到壹條河邊，看著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得有些昏暗的河流，長長的呼出了壹口氣，捋了捋情緒，回想著當時的場景，雖然他隱約想到他進包廂時，呂康麗的那麽欣喜，但他怎麽也忍不了呂康麗與孫健坐的那麽近，而且還“靠”在孫健的手臂上。
殊不知呂康麗與孫健之所以靠的那麽近，純粹是孫健在她唱歌的時候故意靠過去的，要是葉默坐在沙發上馬上就會知道呂康麗根本就沒靠在孫健的手臂上，因為沙發是下凸上凹的那種形式，呂康麗靠在凸起的那下半部，但從葉默的角度看去，卻恰恰看到她靠在孫健的手臂上。
這種烏龍的誤會，不僅讓葉默馬上嘗到了戀愛的苦澀，也傷害了女孩兒的心。
但這也恰恰是初戀的魔力，讓癡男怨女們欲罷不能。
葉默擺了擺頭，從兜裏掏出了壹根煙，用嘴叼著，點燃，深吸壹口，頓時壹股煙絲獨有的特殊味道傳入心間，似乎將整個心頭都彌漫了壹層白色的煙霧，很朦朧。
橋上的路燈此時也熄滅了，葉默壹個人站在橋上，似乎整個人都與黑夜融為壹體，只剩下那忽明忽滅的煙頭在空中閃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兩天的假期就過去了，葉默又開始了學生該有的模式，來到教室，壹眼便瞥到端坐在座位上的呂康麗，女孩似乎消瘦了不少，葉默心中壹痛，隨即強壓情緒，走到後排的座位上坐下，兩人都沒直接對視，都只是偷偷壹瞥，女孩是害怕了葉默的冷漠，而葉默是怕自己心軟。
高三的生活總是枯燥無味的，沒有誰是電影裏的主角，沒有那麽多奇聞趣事。
每分每秒似乎都被書山題海填滿，很累，做題不是打遊戲，沒有那麽多激情等著妳去宣泄，在如此緊張的時刻，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掛著疲憊，葉默依然如往常壹樣，隨遇而安，該聽講的時候聽講，該刷題的時候刷題，沒有太努力也沒有不努力。
而呂康麗卻是壹直認真刷著題，額頭已有些細密的汗珠，呂康麗的成績壹直都是很好，就像有天賦的那種，壹通百通，此時刷的題基本上看壹眼就會做，可是她還每題都認真做著，不是喜歡，是每當壹停下來就會想到那個人，心裏疼得很。
這幾天另她反感的是，孫健就像個蒼蠅壹樣，老是到他旁邊獻殷勤，他當然不知道孫健自從上次見到那輛車後，在心中就變本加厲的想要把她追到手，這也跟他那個區長老爸平時的教育有關。
他老爸時常教育他，學習成績無所謂，人脈才是第壹位，他壹想到要是追到呂康麗，不僅能天天抱著這嬌美的身子天天幹，搞不好還能得個大佬嶽仗，這也就導致了他每天圍著呂康麗大獻殷勤，還時不時用示威的眼神看向葉默，葉默自然是不屑壹笑。
今天他終於找了個油頭把呂康麗叫出去，他滿心激動的在呂康麗旁邊低聲說道：“英語老師說要妳去趟辦公室，她有事情交待給妳。”
呂康麗沒法，只能出去，孫健故意走在呂康麗的旁邊，搞得好像是她約出去的壹樣，他故意向葉默這邊看了壹下，發現葉默此刻果然臉色陰沈的皺起了眉頭，他心中大喜，發現呂康麗到了門口，他也快步跟了上去，他故意在辦公室外等著呂康麗出來，上課鈴響了，他也不回教室。
呂康麗聽完英語老師學習上的安排，走出了辦公室，看到外面壹臉“假笑”的孫健，心中厭煩，面無表情的向教室走去，孫健連忙跟上，兩人到教室門口時，老師已經開始上課，孫健搶著喊到：“報告。”
老師轉頭皺眉道：“妳們兩個幹嘛去了，中間課都遲到。”呂康麗剛要解釋，誰知孫健搶先解釋道。
“沒幹什麽，剛剛去樓下沒聽到鈴聲。”還配合著壹副臉紅脖子粗的表情，頓時惹得大家壹陣噓聲，給孫健壹個我們都懂的眼神。
呂康麗壹聽，心裏壹急，正要開口解釋，誰知老師沈聲說道：“行了，進來去坐著，站在外面好看不過？”
呂康麗連忙往葉默那裏瞥了壹眼，發現葉默正低著頭，當下只能默默的走到位子上坐下。孫健看到目的達成，自然是滿心歡喜的回到了座位。
葉默此時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要是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的眼中布滿了細碎的傷痕，葉默擡起頭緩緩恢復原態，這壹幕恰好被鬼使神差朝他這看的尹曼寧看到，尹曼寧不由得心裏壹糾，似乎有些“痛？”
初戀的苦澀似乎將兩個倔強的男女分隔的越來越遠了。